05级5班 姚明宇---仇泯
洛阳城
我牵着马,顺着街上的人群缓缓的前进。洛阳的街市很热闹,小贩们的吆喝声不绝于耳。我想起了临行时师父嘱咐我的话:轩儿,为师见你近日习武甚是刻苦,特准你下山走动走动。为师这里有书信一封,你代为师转交给少林大愚禅师,一路也好增加你的江湖阅历。你次日便起身上路,凡事多忍让,少生是非。
我仰起头,见天色尚早,心下笑道:不如借此机会到处逛逛。正想着,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闪到我面前,陪笑道:“这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我怔了怔,随即往边上一瞥:醉仙楼。
我一想,马行这半日,已觉腹中饥饿,便微微一笑,道:“找张干净桌子。”“好咧——”那店小二立马接过我手中的缰绳,冲店里喊:“干净桌子一张——”接着只见一个肩上搭着汗巾的店小二笑容满面地从里面跑出来道:“客官儿里面请!”把我引上二楼。我拣了张桌子坐定。
“客官想吃点什么?”我还未张口,就听见一个悦耳地声音传来:“小二,再上两壶花雕!”我寻声望去,就见靠东的窗边坐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只见他桌上堆了七、八个空酒瓶,却丝毫不见醉意。我心中暗道:“举手投足简流露去一派绝代的风华,绝非泛泛之辈,若能与之相交,该有多好。”正思量,口中不禁说道:“酒菜和那边少年要一样的。”
酒菜摆了上来,我一杯复一杯的喝着兴起,无意间又向窗边瞥去,发现那少年也在打量我,酒量好的人总是对酒量好的人感兴趣。
我微微一笑,起身抱腕道:“这位兄台,可否赏脸移驾与在下共饮一番?”那少年闻言,眼中露出笑意,亦起身抱腕道:“不敢!”便端了酒杯坐到我对面。
我举杯笑道:“在下姓谷,双名月轩,敢问兄台高姓?”那少年笑道:“在下姓白名玉京。谷兄,请!”便将面前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我脱口赞道:“白兄好酒量。”白玉京笑道“谷兄过赏了。不知谷兄此番到洛阳来是为共亦或是为私?若是为游览而来,小弟倒希望能与谷兄共赌洛阳美景。”我心中亦有相惜之意,道:“我本是受师命送信而来。不过白兄盛情难却,待我送信之后,便与白兄共游洛阳。”白玉京大喜道:“难得兄台答应的如此爽快!好!这儿几日我会常到这来喝酒,若谷兄办完事尽可来找我!此时此地,不见不散。谷兄,再干!”我被他的豪爽所感染,与他痛饮到日落方起身告辞。
夜间的凉风吹得我酒醒几分。我骑着马,转眼间出了洛阳城。
正走着,忽见远处跑来一队人。近前一看,竟是少林的和尚。我心中大奇:这么晚了,这些和尚匆匆忙忙地要上哪儿啊?不多时,他们便从我身边跑过,竟时向着洛阳城的方向去的。我心想:师父叫我不要生事,还是走自己的路为好。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突然又想:他们到底去干什么呢?自己的好奇心又抑不住,不如跟去看看吧。于是我调转马头,向洛阳城行去。
进城不久,就听见前头有打斗声,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魔头,你果然在这儿!”“你们少林枉称名门正派,竟然以多欺少么?”“住口!与你这歪门邪道用不着讲江湖道义!”接着又是一阵兵刃交错之声。
我急行几步,只见八、九个少林和尚手持长棍,合力围困一个白衣少年。更让我吃惊的是,那白衣少年竟是白玉京!
情急之下,我拔出宝剑便迎了上去,喊道:“大家快住手,误会,误会!”那几个和尚为人应我,只是白玉京笑道:“谷兄,你怎么回来了?”手中长剑仍是疾风紧扫,身形不缓。
我心中大急,当下施展轻功,跳入战阵之中,帮白玉京应付如狂风骤雨般的少林棍法。几招下来,我不禁暗道:少林棍法果然名不虚传!虽看似平平,却暗藏千种变化,若轻易攻其要害,岂不落得自己重伤?思忖间又向白玉京那边望去,只见他剑法飘忽,指东打西,灵动异常。我暗想:白兄运剑如神,果然身手不凡!只是力道不足,若然日后遇上了真正的高手,单靠剑法尚不能自救。不过对付眼前这几个和尚,似乎绰绰有余。忽听白玉京冲我喊道:“谷兄,速战速决!”反手两剑,将一个灰眉僧人逼退,笑道:“我打你这老秃驴儿!”我暗道一声:“得罪了!”使出一招“分花扶柳”横扫两僧的脉门,又虚晃一招腕出三朵剑花向一个黄袍老和尚刺去。那和尚将长棍一横,架住我的宝剑,目光转处,忽地面色一变,向后退出一丈远。只听他低声喝道:“且慢!阁下手中的可是华阳剑?不知无瑕子与阁下怎么称呼!”我愣了愣,欠身道:“正是家师。”黄袍僧人冷笑一声,对其他正在酣战的和尚喊道:“统统住手!”
那几个和尚闻言,齐生生收住战势,退在一边。黄袍僧人此时上下打量我,冷冷道:“不错不错,哼哼,真是名师出高徒。你师父虽然性情怪僻,却也未与少林动过刀枪,你难道不知道你师父与少林方丈素有交情吗?”我呐呐道:“这个……晚辈知道。晚辈此次下山正是代表家师上少林拜会大愚方丈……”黄袍僧人低喧一声佛号,道:“即使如此,为何勾结奸邪?”我皱眉道:“事情尚未察清,若要晚辈昌然出手,只怕晚辈难以从命。”黄袍僧人叹道:“罢了。今日贫僧技不如人,就此别过。”说罢,与众僧离开了。
良久,白玉京叹道:“谷兄,给你惹麻烦了。”我正色道:“白兄不必自责。你我相交一场,见你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不过白兄,你与魔教——”“不错”白玉京淡声道:“我是魔教中人。”我惊道:“你、你怎会……”白玉京面无表情,只沉声问道:“谷兄莫非后悔了?也罢,你若想动手便快些,我未必
是你的对手。”我略一沉吟,道:“白兄莫怪,你我相识虽短,却是一见如故,对于百兄的人品我敢以性命担保。你把我当朋友我自是不会与你为敌。”白玉京怔了半晌,突然大笑:“好好,今日我白玉京得此知己,死而无憾。”又携了我的手道:“好兄弟,咱们喝酒去!”
醉仙楼。我与白玉京对坐而酌。
三杯过后,白玉京悠然问到,可是:“谷兄难道没有什么话要问我?”我放下酒杯,缓身道:“本来有很多话要问,可是,”我面露笑意:“我既然完全信任你,又何必苦苦追问一些无用的答案?!白兄,咱们难得相聚,这些扫兴的事就不提了吧!”白玉京一时无话。我看着他,缓缓到:“白兄,你不必介意这些事情,我不会因为你与魔教有关而对你产生嫌隙。只要我当你是兄弟,我便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白玉京的手猛的握紧了。
许久,白玉京方说道:“谷兄如此待我,此恩此德,小弟永世不忘,只是关于我的身份,”他迎上我的目光,笑了笑道,“我还是向谷兄说了吧。”他略一摆手,示意我不要阻止他,又道,“我家入魔教已三年,三年之中,我各大派学门都交过手。可我白玉京指天发誓,这三年之中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他看着我,说道:“初与谷兄相识之时,我为向谷兄透露身份,只是怕谷兄因我是魔教中人而嫌弃我。”我正色道:“我若因此而嫌弃白兄,有怎配做白兄的朋友?!”白玉京闻言,大笑道:“是了!是我多虑!白兄,喝酒!”
一壶酒下肚之后,白玉京又笑道:“谷兄,你我甚是投缘,不如以兄弟相称,省得‘白兄’‘谷兄’叫得生疏。”我心中大喜,道:“好啊!不知白兄……”“我今年二十有一。”我笑到:“那你该唤我一声‘大哥’了。愚兄今年二十有三。”“好,大哥!”“贤弟!”“哈哈哈……”
次日。
“大哥,让小弟陪你同上少林吧。”我翻身上马,摇头道:“不必。贤弟与少林有过节,此番若是与我同去,他们必定与你为难。不如我独上少林大愚方丈或许念在与我师傅的交情上放我一马。”“如此大哥便路上小心了。”“嗯,贤弟留步说罢我一夹马肚,绝尘而去。
嵩山,少林寺。
我行至山下,不禁暗叹几声:好一座庄严的古刹!少林千百年来位居武林北斗,单是这气派就让人肃然起敬!思忖间,两名青布衣衫的小和尚拦住了我的去路。他俩双手合十,齐喧佛号,道:“在下逍遥谷大弟子谷月轩,奉家师之命前来拜见方丈大愚禅师,请两位小师傅代为通报。”“施主稍候。”
不多时,只见自山路跑下一队短衣襟,手持长棍的武僧,大约有二十人左右。我不禁怔住,口中问道:“各位这是——”陡然看见昨晚与自己动手的老和尚也在其中,心中便明白了八九分,于是笑谈到:“在下此次前来只为拜会大愚方丈 ,并非是来打架的。”这时又见一个青衫和尚急匆匆跑下山来,正是取走我配剑之人,只听他冲着老和尚喊:“戒空师叔,那位施主是逍遥谷来的,并非魔教中人!”戒空冷笑一声,道:“此人与魔教中人狼狈为奸,今日竟敢欺上门来,哼!以为我少林怕你么?”我悠然道:“你身为人师,竟不以身作则,刚才不是犯了嗔戒吗?还要喊打喊杀的,啧啧!”戒空一时被我气得满脸通红:“你,你……”“再说少林寺是个讲道理的地方,你们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咬人呐?”戒空忽地一敛面色低喧一声佛号,:“我佛慈悲。贫僧今日为保护少林清净之地,被迫与邪魔歪道一较高下。谷月轩,你若束手就擒,贫僧绝不会多加刁难。”我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道:“少在这里假惺惺。我不动武只是敬重少林的威严,却不是怕你。我要见的是方丈,没工夫跟你这老和尚耗.”戒空沉声道:”既然施主一意孤行,就休怪贫僧得罪了.”我双眉一轩,尚未发话,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手下败将,想我打吗?”接着只见白影闪动转念之间,白玉经便哭吟吟的站在我面前.他猛的抓住我的手腕道:”大哥,走.”顺势一拉,与我双双跃起,待我反应过来,便施展轻功,随他奔走了不知多远,那些和尚早已不知踪影.
我长叹一口气道:”贤弟,都叫你不要跟来得.”白玉惊负手道:”大哥,你和那么多秃驴费了那么久话,要换了我早和他们打起来了.”他顿了顿,又道:”刚才我就在那边躲着,要是真打起来我也好及时出来帮你.”我叹了口气.白玉惊正色道:”大哥,你想想昨日刚得罪了他们,他们能这么轻易放你进去吗?不如从后山上去,见了方丈后再解释.”我笑道:”是极。”
我与白玉惊飞身跃上少林寺的围墙,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又跳落在屋脊之上.此时便可将周围院落了解个大致,我悄声说道:”贤弟,这少林寺内禅房如此之多,哪一间是方丈的?”白玉惊缓缓说道:”那些得道高僧必定住在最为安静,朴素的地方,大哥若是瞧着哪间房子最破,便是那间了.”我轻笑道:”方丈总不会住柴房吧?”白玉惊冲我挑了挑眉毛道:”有可能,大哥,这屋脊太窄了,我们上那边那座上去.”说罢一抬手,示意我过去,我暗中一提真气,双脚点着屋檐,纵身跃了上去.
我身行方落,只听见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房上这位施主,有事请房中商量,何必鬼鬼祟祟,有失施主身份。”此声之深厚,竟震的我双耳微微发麻,不禁暗道:”好深的内功.莫不是我被发现了?忽决一股强大的力道自背后袭来,我不禁一个翻身落到院中.
院中站着一为白皙老僧,约有七八十岁,精神矍铄,太阳穴处向外秃起,一看就是内家高手。我自是不赶造次,上前两步欠身把脘到:“晚辈谷月轩,丰家师无瑕子之命前来送信。不知前辈怎么称呼?”白髯老僧缓声道:“老衲法号大悲。谷施主请房中叙话。”话罢一转身,向里边一间禅房走去。(作者云:少林老和尚都这么一副急死人不赔命的架势,说话走路都这么慢悠悠的,杀之尚不能解恨,无奈各个功夫高的吓人,我忍!)
我回身冲那边屋脊上伏着的白玉京使个眼色,示意他暂且等我一等,然后尾随大悲禅师进到禅房中。
房中布置甚是简单。
大悲禅师端坐在案几一边,双目合拢,神态安然。
我屏息凝神,盘坐在大悲对面,默然等待禅师发话。
不知过了多久,大悲方缓缓道:“施主此次造访少林,原是为送信而来?”我颔首到:“是的。”从怀中取出书信,双手奉到案几上:“家师命晚辈前来拜会大愚方丈。”大悲道:“近来妖魔横行,少林上下倾力抗敌,施主在此只怕诸多不便。不知书信由老衲转交方丈,施主意下如何?”我欠身道:“如此便劳烦大师了”。起身正要离去,又听大悲道:“请施主与同来的一位施主早些下山,以免多生事端”。我暗暗一惊,心道:“原来这老和尚早已发现了我兄弟二人的行踪。咳,少林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当下一抱腕,出了门去。
白玉京竟已不在原处。我暗道:但愿贤弟不要被发现才好,忽觉耳边风声微动,犹如暗器挂风而来,我无暇多想,反手抓住,细一看;乃是一张字条:白玉京正在殿外。
我向下面一看,仍字条的人早已不见踪影,我不禁对自己的功夫信心大减,心道:下山才这么短时日,却遇上如此多的高手,看来我真是学艺不精了,字条上说贤弟在正殿,会吗?可若贤弟不在此处等我,那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莫非被发现了?
我的心不由得紧了紧,当下纵身跃上屋檐,朝最大的一间院落奔去。
正殿外。
十八个手持长棍的武僧将白玉京团团围住,正前方站着四个白眉白髯的老和尚,其中一个手持金环禅杖,另三个双手合十分站在他两侧,我脑海中迅速闪出俩个念头:那拿禅杖的就是方丈。白兄弟有难了。
再容不得多想,我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白玉京看到我,脸色变了变。
我上前两步把腕道:“晚辈谷月轩,奉家师无瑕子之命上少林送信给方丈,这位白兄弟是晚辈的朋友,得罪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那几个和尚未发话,就听白玉京哈哈笑道:“我和他认识不错,可不是一条道上的。我这次可是特地来看望你们这些老朋友的。谷月轩,你少来趟着浑水。”“贤兄,你……”。白玉京一摆手,又笑道:“看你们这架势,今天是不打算让我走了吧!”
其中一个白髯老僧缓声道:“不错,施主几月前大闹少林,有在无林各大派惹起事端,今日便要给个说法,否则......”我不由惊道:“否则怎样?”白髯老僧诧异地看我一眼,继续说道:“否则就请施主在少林多留数日,还各大派个公道。”白玉京听罢,摇头笑道:“不好不好,我又不想做和尚,留在这里做什?我还要讨老婆生儿子呢……”纵是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我听了他这番调侃也不禁暗笑。但是接着我就笑不出来了。
只听白髯老僧转身对身边两个和尚说道:“请两位师弟主持罗汉阵。”
这是,自后殿匆匆跑出一个青衣小和尚,手持一封书信,我一眼认出那是我托给大悲禅师之物。那小和尚将信叫给白髯老僧,并有低声说了些什么。
白髯老僧听罢,略一点头,向我这边扫了一眼,又对青衣和尚嘱咐道:“把剑取来。”青衣和尚颔首称是,然后匆匆离开。
不多时,青衣和尚手捧我的宝剑应了过来。我接过宝剑,只听白髯老僧缓缓说道:“今日本寺不便待客,请施主先行下山。“
我看看大愚方丈,又看看白玉京,不知如何是好。我心道:“方丈是我长辈与我师父有素交,我断然不能与少林公然为敌,白玉京是我兄弟,我不能看他有难袖手不管。照理此时我应离开,可放心不下白兄弟,这怎么办?
白玉京似是看穿我的心思,拔出剑悠然道:“老秃驴,你少罗嗦,开打吧!”走过我身边突然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大哥,不用帮忙我一个人可以应付。”我心中一动暗中决定一会若白玉京不敌便将他救走。
“阿弥佗佛,”其中一个黄袍僧人沉声道:“十八罗汉阵!”
那十八个武僧便踏开步子,绕着白玉京移动起来。细一看竟是内八卦加到九宫的阵势十七根长棍将每个方位紧紧封死,最可怕的还是游走于两阵之间的那一支棍!圈子渐渐缩小,阵势转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我不仅暗暗心惊因为至今为止我尚未看出生机在何处。眨眼间,辊阵已逼至白玉京身侧。内层八只长棍忽地齐生生向白玉京的脚裸刺去。白玉京就势跃起,躲过拦腰扫过来的棍风却不想外阵武僧翻身踏上内侧武僧的肩膀借冲力将长棍架在一处,朝白玉京的天灵盖劈去。
白玉京大惊之下,只得左脚借右脚之力凌空翻了个身,单膝着地。忽觉耳后劲风直逼“玉枕穴”,当下向后一仰,只见两支长棍几乎擦着面门自上扫过。白玉京一个“鲤鱼打挺”翻浆起身,反手一剑“腕底翻云”将身侧两个和尚逼退。趁机抽身跳出一仗开外。
棍阵立时恢复如初。
白玉京暗暗调息了一下不禁忖道:十八罗汉阵果然名不虚传,刚刚四个回合我没占到半点上风,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再这样下去我可是很危险呀!口中却仍自笑道:“嘿;你们就这么点本事吗?方才是让你们的,这才叫你们看看我的厉害!”白玉京剑横当胸,屏气凝神蓄势待发忽听耳边有一个蚊鸣般的声音响起:“两阵之间有一个武僧游走,他走至哪处,那处便是生门!”白玉京暗暗心惊:这是有人在暗中以“传音入密”助我。那人何以知道这阵的秘密?想到这,不禁往我这边溜了一眼。
再看那罗汉阵,果然有一处三人叠加。当下轻斥一声挥剑刺了过去。剑光闪处,令人惊怵,知情的都已看出--白玉京所使竟是失传已久的“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法”之中的一式“纷花飞絮”!
相传数十年前,有一名姓柳的剑客,以一套“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法”闻名于江湖,其剑法飘逸灵动,快如风疾如雨。并且犀利狠毒,后来这名剑客与魔教中人梁子从此便隐退江湖。据传言多年魔教之人找到这名剑客,屠杀了他的家人,并抢走了这套剑谱。
转念间。只见白玉京又使出一招“无心插柳”剑尖扫过一名武僧的脉门,长棍脱手飞出。然而阵势丝毫不乱,那武僧赤手守住阵地。这时那蚊鸣般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勿攻那赤手僧人,回手点你身后最近的两人‘肩井穴’白玉京依言跃起却没有回身,径自攻向那赤手僧人。口中大笑道:“你叫我打谁我偏不听,我虽武功不济,却也不曾沦落到受人摆布的地步……”话音未落,忽见两侧扫来数支长棍,那赤手僧人亦自袖中抽出一把短剑!
白玉京大惊之下凌空将宝剑抡起,勉强拨开长棍,可怎么也躲不开那把正冲自己“ 中穴”刺来的短剑!百玉京暗叹一声:糟了!却听“叮”的一声轻响,那短剑居然偏了方向,擦着自己的长衫滑了过去!
我见了亦是一身冷汗。心中已明白八九分:定是有人暗中相助,刚才是铜钱一类的暗器与短剑碰撞所发出的声音。神魂未定际。就见白玉京剑法稍乱,已有落败之像,这时,有一个蚊鸣般的声音饶在耳际:“你兄弟不肯听我的话,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七招之后他被阵势封死,你在外阵用剑截那个弯腰下去的和尚的后腰。”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那人是否看到。
果不其然,七招之后白玉京被阵势逼的无法还手,这是只见一名武僧趁着两阵交错之势弯腰下去,意图偷袭。我立时拔剑冲上去。将内力灌注剑尖,一式“横打千钧”使那和尚向前跌去。
阵势立时大乱,那和尚冲出一个阵口。
我抖起两朵剑花,意将阵口扩大,白玉京亦会我意,长剑舞起再内呼应。“莫入阵中,在外阵给他们两面夹击。”我听从那蚊鸣之声的再次告戒。忽地收住战势,跳到阵外。
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施主何必在暗中作祟?请现身一见!”“我不能帮你了,你随机应变吧。”那蚊鸣之声急急在我耳边说。就听白玉京大笑道:“你这老和尚发了疯病么,和空气说话?我俩陪你的徒子徒孙玩呢,那有功夫躲起来?”我亦笑道:“不是饿晕了吧!”
但是接着我就笑不出了。只听那老和尚喝道:“拆阵,双九宫!”白玉京听罢面色一变。长剑疾风紧扫,急急喝道:“老和尚,你们要对付的是我,不关他的事!”又冲我喊道:“大哥!你快走,这阵厉害着呢!他们不会杀我,你找机会来救我便是!“我心想:兄弟,你骗我走,这次我可不能听你的。你被他们抓住纵然不死,武林中的那些明门正派焉能放过你?
我笑得轻松,道:“贤弟莫怕,这几个和尚奈何不了咱!”白玉京急道:“大哥……”一分神,被击中右肩“盆缺穴”,顿时“蹬蹬”后退几步,几欲跌倒。我见了,不知哪来的精力,逼退身畔武僧,一个细“胸巧翻云”跳到白玉京身侧,急声道:“贤弟,你无碍吧?”白玉京摇头,长剑换至左手,威力却是大减。
我全力应付周围武僧,回头再看白玉京,竟被两只长棍夹住左右手臂,前面空门大露,又见一武僧陡然将长棍点向白玉京!我大惊之下,不顾眼前的危险,折身冲向白玉京。
待我冲过去已来不及抽剑阻止,当下不经思索横身挡在白玉京身前,那长棍便狠狠地点中我的“丹田穴”。瞬时间,真气散尽,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两眼一黑,我向后栽了过去。
白玉京猛地挣脱束缚,冲过来扶住我,惶声唤道:“大哥,大哥!”我微微张开双眼,强笑道:“我没事。”此话一出,我就感觉自己全身无力,连说话都显得吃力。
白玉京一把抓过我的脉门,只觉我体内气血横冲,经脉大乱,我见他涔涔汗下,连脸色都变得苍白,便安慰道:“贤弟,不要担心,我……”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白玉京急道:“大哥,不要说话,”又转向殿前站着的四位老僧道:“各位请听我一言。如若各位高僧能救我大哥一命,我白玉京愿将顶上人头奉上,决不食言!”我听后大受感动,却也知道这件事不可儿戏,勉强抓着白玉京的手臂,道:“贤弟,不要……不要这样,以命抵命……失去了救人的意义,你……快走……少林以慈悲闻名,他们不会……让我死的。你快……走。”白玉京轻轻摇摇头,道:“我不放心,”他霍然起身,道:“你们绑了我吧,不过快救我大哥!”
那黄袍老僧低声道:“阿弥佗佛。”接着一挥手,示意十八武僧将白玉京拿下。
忽然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响彻大殿:“京儿,这样被擒,你觉得甘心吗?”众人遁声望去,只见一个灰发奇衫的老者站在大殿之上,白玉京脱口叫道:“师父!”
只听手持金杯禅仗的老僧缓缓道:“阿弥佗佛,施主一别往年,今日重游故地,想来无恙”。青衫人笑道:“大愚,十年中你也未有改变。”黄袍老僧道:“玄冥子,你做恶无数。今日还敢露面?”玄冥子叹道:“若不是我僧徒弟……”京儿。你太糊涂了。白玉京垂手不语,黄袍老僧冷声道:“你也得留下。”玄冥子挑了挑嘴角:“你们留得住我吗?凭这十八个娃娃?方才我教京儿也能破这阵势”。黄袍僧变色道:“刚才是你?”玄冥子不答话,只对白玉京道:“京儿,跟我离开这儿,”
白玉京没动。
黄袍老僧喝道:“少林岂容你这杀人魔王来去自如”十八罗汉阵!那十八个武僧将玄冥子围在中间,白玉京却丝毫不见惊惶,将我扶起轻声道:大哥你还称得住吗?咱们坐到那边去。“
不多时,玄冥子与十八武僧便战在一处。他的武功明显比我们二人高出许多。纵是那般厉害的罗汉阵,也对他无可奈何,我侧脸看看白玉京,他的表情很复杂,竟是失望与急切居多。
这时只听殿前两位白髯老僧低喧一声佛号,双双加入战阵之中,双方也仅打成平手,白玉京突然抄起宝剑,浪声道:“师父,我来了!”玄冥子扬起一掌,打在一名白髯老僧肩上,口中笑道:“京儿,这几个和尚不是你师父的对手。”却听白玉京在身畔冷冷笑道:“未见得吧。”玄冥子尚未反应过来,已被人点中麻穴,动弹不得,目光转处,下手的竟然是白玉京!
众人皆被白玉京的举动惊住了。玄冥子更是气的脸色发青 ,道:“叛徒,你,你。。。。”白玉京面无表情,缓缓道:“你知道我是谁么?”大愚方丈低喧一声佛号 ,陈声道:“施主莫非是五年前被魔教灭门的柳家的后人?”白玉京道:“不错,当年我与我师妹正巧不在家中,幸免一死。后来我与师妹走散 ,独自在外闯了两年,打听仇人的下落。”他看着玄冥子道:“再后来我就拜在仇人门下练他教给我的沾着先师的血的‘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法’。涔涔汗下,惶声道:“你,原来你是。。。。”白玉京两眼望天,冷声道:“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可是没有机会。直到你派我来刺探少林虚实。”他苍凉的笑了笑,道:“几天前我发现你暗中跟着我,便心生一记若然我在少林落难,你定回来救我,我便可以借少林之力报仇,可是没想到。”他看了看我,道:“却连累大哥受伤。”
玄冥子长叹道:“罢了,自作孽不可活。人是我杀的,你要报仇就动手吧白玉京挥剑架在他项上,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肯下手。”
玄冥子凄然笑道:“京儿,原来你仍记得这三年来我对你的恩情,你根本不想杀我。”白玉京的手突然微微抖了起来。他低底的说道:“不,不是。你是我的仇人,这三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报仇。。。。”。“贤弟你且听大哥一言。”我迎上他的目光道:“你问问自己,杀了他你真的回开心么?你活在仇恨里,我相信柳先生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可是我这样做太对不起师父了。”我看了玄冥子一言道:“他是罪人,应该受到惩罚。贤弟你可想过杀了他,有朝一日他的亲人也会来报仇。这样下去那有尽头!何况他说的对,贤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已对他下不了手,有何必苦苦为难自己。”白玉京听罢半响不语。忽的将长剑掷在地上,长叹一声:“罢了。一切由方丈做主。”
大愚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能放下仇恨实是功德一件。老衲会将玄冥子废去武功,锁于少林之中,永世不得做恶。白玉京道:“如此甚好,不知方丈可否大发慈悲治我大哥之伤。”大愚方丈微微颔首。
于是我兄弟二人在少林逗留数日。待我伤愈之后告辞启程。
“大哥,仇我不能报了,竟觉得今后没有行进的目标。”
“贤弟,人活着有很多事情要做。为了报仇你荒废了那么多大好时光,如今还不好好补偿自己么?”
“恩,你我今后纵剑江湖,行侠仗义,再也不被仇恨所困!”
“ 说的好 !哈哈哈哈
我牵着马,顺着街上的人群缓缓的前进。洛阳的街市很热闹,小贩们的吆喝声不绝于耳。我想起了临行时师父嘱咐我的话:轩儿,为师见你近日习武甚是刻苦,特准你下山走动走动。为师这里有书信一封,你代为师转交给少林大愚禅师,一路也好增加你的江湖阅历。你次日便起身上路,凡事多忍让,少生是非。
我仰起头,见天色尚早,心下笑道:不如借此机会到处逛逛。正想着,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闪到我面前,陪笑道:“这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我怔了怔,随即往边上一瞥:醉仙楼。
我一想,马行这半日,已觉腹中饥饿,便微微一笑,道:“找张干净桌子。”“好咧——”那店小二立马接过我手中的缰绳,冲店里喊:“干净桌子一张——”接着只见一个肩上搭着汗巾的店小二笑容满面地从里面跑出来道:“客官儿里面请!”把我引上二楼。我拣了张桌子坐定。
“客官想吃点什么?”我还未张口,就听见一个悦耳地声音传来:“小二,再上两壶花雕!”我寻声望去,就见靠东的窗边坐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只见他桌上堆了七、八个空酒瓶,却丝毫不见醉意。我心中暗道:“举手投足简流露去一派绝代的风华,绝非泛泛之辈,若能与之相交,该有多好。”正思量,口中不禁说道:“酒菜和那边少年要一样的。”
酒菜摆了上来,我一杯复一杯的喝着兴起,无意间又向窗边瞥去,发现那少年也在打量我,酒量好的人总是对酒量好的人感兴趣。
我微微一笑,起身抱腕道:“这位兄台,可否赏脸移驾与在下共饮一番?”那少年闻言,眼中露出笑意,亦起身抱腕道:“不敢!”便端了酒杯坐到我对面。
我举杯笑道:“在下姓谷,双名月轩,敢问兄台高姓?”那少年笑道:“在下姓白名玉京。谷兄,请!”便将面前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我脱口赞道:“白兄好酒量。”白玉京笑道“谷兄过赏了。不知谷兄此番到洛阳来是为共亦或是为私?若是为游览而来,小弟倒希望能与谷兄共赌洛阳美景。”我心中亦有相惜之意,道:“我本是受师命送信而来。不过白兄盛情难却,待我送信之后,便与白兄共游洛阳。”白玉京大喜道:“难得兄台答应的如此爽快!好!这儿几日我会常到这来喝酒,若谷兄办完事尽可来找我!此时此地,不见不散。谷兄,再干!”我被他的豪爽所感染,与他痛饮到日落方起身告辞。
夜间的凉风吹得我酒醒几分。我骑着马,转眼间出了洛阳城。
正走着,忽见远处跑来一队人。近前一看,竟是少林的和尚。我心中大奇:这么晚了,这些和尚匆匆忙忙地要上哪儿啊?不多时,他们便从我身边跑过,竟时向着洛阳城的方向去的。我心想:师父叫我不要生事,还是走自己的路为好。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突然又想:他们到底去干什么呢?自己的好奇心又抑不住,不如跟去看看吧。于是我调转马头,向洛阳城行去。
进城不久,就听见前头有打斗声,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魔头,你果然在这儿!”“你们少林枉称名门正派,竟然以多欺少么?”“住口!与你这歪门邪道用不着讲江湖道义!”接着又是一阵兵刃交错之声。
我急行几步,只见八、九个少林和尚手持长棍,合力围困一个白衣少年。更让我吃惊的是,那白衣少年竟是白玉京!
情急之下,我拔出宝剑便迎了上去,喊道:“大家快住手,误会,误会!”那几个和尚为人应我,只是白玉京笑道:“谷兄,你怎么回来了?”手中长剑仍是疾风紧扫,身形不缓。
我心中大急,当下施展轻功,跳入战阵之中,帮白玉京应付如狂风骤雨般的少林棍法。几招下来,我不禁暗道:少林棍法果然名不虚传!虽看似平平,却暗藏千种变化,若轻易攻其要害,岂不落得自己重伤?思忖间又向白玉京那边望去,只见他剑法飘忽,指东打西,灵动异常。我暗想:白兄运剑如神,果然身手不凡!只是力道不足,若然日后遇上了真正的高手,单靠剑法尚不能自救。不过对付眼前这几个和尚,似乎绰绰有余。忽听白玉京冲我喊道:“谷兄,速战速决!”反手两剑,将一个灰眉僧人逼退,笑道:“我打你这老秃驴儿!”我暗道一声:“得罪了!”使出一招“分花扶柳”横扫两僧的脉门,又虚晃一招腕出三朵剑花向一个黄袍老和尚刺去。那和尚将长棍一横,架住我的宝剑,目光转处,忽地面色一变,向后退出一丈远。只听他低声喝道:“且慢!阁下手中的可是华阳剑?不知无瑕子与阁下怎么称呼!”我愣了愣,欠身道:“正是家师。”黄袍僧人冷笑一声,对其他正在酣战的和尚喊道:“统统住手!”
那几个和尚闻言,齐生生收住战势,退在一边。黄袍僧人此时上下打量我,冷冷道:“不错不错,哼哼,真是名师出高徒。你师父虽然性情怪僻,却也未与少林动过刀枪,你难道不知道你师父与少林方丈素有交情吗?”我呐呐道:“这个……晚辈知道。晚辈此次下山正是代表家师上少林拜会大愚方丈……”黄袍僧人低喧一声佛号,道:“即使如此,为何勾结奸邪?”我皱眉道:“事情尚未察清,若要晚辈昌然出手,只怕晚辈难以从命。”黄袍僧人叹道:“罢了。今日贫僧技不如人,就此别过。”说罢,与众僧离开了。
良久,白玉京叹道:“谷兄,给你惹麻烦了。”我正色道:“白兄不必自责。你我相交一场,见你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不过白兄,你与魔教——”“不错”白玉京淡声道:“我是魔教中人。”我惊道:“你、你怎会……”白玉京面无表情,只沉声问道:“谷兄莫非后悔了?也罢,你若想动手便快些,我未必
是你的对手。”我略一沉吟,道:“白兄莫怪,你我相识虽短,却是一见如故,对于百兄的人品我敢以性命担保。你把我当朋友我自是不会与你为敌。”白玉京怔了半晌,突然大笑:“好好,今日我白玉京得此知己,死而无憾。”又携了我的手道:“好兄弟,咱们喝酒去!”
醉仙楼。我与白玉京对坐而酌。
三杯过后,白玉京悠然问到,可是:“谷兄难道没有什么话要问我?”我放下酒杯,缓身道:“本来有很多话要问,可是,”我面露笑意:“我既然完全信任你,又何必苦苦追问一些无用的答案?!白兄,咱们难得相聚,这些扫兴的事就不提了吧!”白玉京一时无话。我看着他,缓缓到:“白兄,你不必介意这些事情,我不会因为你与魔教有关而对你产生嫌隙。只要我当你是兄弟,我便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白玉京的手猛的握紧了。
许久,白玉京方说道:“谷兄如此待我,此恩此德,小弟永世不忘,只是关于我的身份,”他迎上我的目光,笑了笑道,“我还是向谷兄说了吧。”他略一摆手,示意我不要阻止他,又道,“我家入魔教已三年,三年之中,我各大派学门都交过手。可我白玉京指天发誓,这三年之中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他看着我,说道:“初与谷兄相识之时,我为向谷兄透露身份,只是怕谷兄因我是魔教中人而嫌弃我。”我正色道:“我若因此而嫌弃白兄,有怎配做白兄的朋友?!”白玉京闻言,大笑道:“是了!是我多虑!白兄,喝酒!”
一壶酒下肚之后,白玉京又笑道:“谷兄,你我甚是投缘,不如以兄弟相称,省得‘白兄’‘谷兄’叫得生疏。”我心中大喜,道:“好啊!不知白兄……”“我今年二十有一。”我笑到:“那你该唤我一声‘大哥’了。愚兄今年二十有三。”“好,大哥!”“贤弟!”“哈哈哈……”
次日。
“大哥,让小弟陪你同上少林吧。”我翻身上马,摇头道:“不必。贤弟与少林有过节,此番若是与我同去,他们必定与你为难。不如我独上少林大愚方丈或许念在与我师傅的交情上放我一马。”“如此大哥便路上小心了。”“嗯,贤弟留步说罢我一夹马肚,绝尘而去。
嵩山,少林寺。
我行至山下,不禁暗叹几声:好一座庄严的古刹!少林千百年来位居武林北斗,单是这气派就让人肃然起敬!思忖间,两名青布衣衫的小和尚拦住了我的去路。他俩双手合十,齐喧佛号,道:“在下逍遥谷大弟子谷月轩,奉家师之命前来拜见方丈大愚禅师,请两位小师傅代为通报。”“施主稍候。”
不多时,只见自山路跑下一队短衣襟,手持长棍的武僧,大约有二十人左右。我不禁怔住,口中问道:“各位这是——”陡然看见昨晚与自己动手的老和尚也在其中,心中便明白了八九分,于是笑谈到:“在下此次前来只为拜会大愚方丈 ,并非是来打架的。”这时又见一个青衫和尚急匆匆跑下山来,正是取走我配剑之人,只听他冲着老和尚喊:“戒空师叔,那位施主是逍遥谷来的,并非魔教中人!”戒空冷笑一声,道:“此人与魔教中人狼狈为奸,今日竟敢欺上门来,哼!以为我少林怕你么?”我悠然道:“你身为人师,竟不以身作则,刚才不是犯了嗔戒吗?还要喊打喊杀的,啧啧!”戒空一时被我气得满脸通红:“你,你……”“再说少林寺是个讲道理的地方,你们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乱咬人呐?”戒空忽地一敛面色低喧一声佛号,:“我佛慈悲。贫僧今日为保护少林清净之地,被迫与邪魔歪道一较高下。谷月轩,你若束手就擒,贫僧绝不会多加刁难。”我不屑地瞟了他一眼,道:“少在这里假惺惺。我不动武只是敬重少林的威严,却不是怕你。我要见的是方丈,没工夫跟你这老和尚耗.”戒空沉声道:”既然施主一意孤行,就休怪贫僧得罪了.”我双眉一轩,尚未发话,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手下败将,想我打吗?”接着只见白影闪动转念之间,白玉经便哭吟吟的站在我面前.他猛的抓住我的手腕道:”大哥,走.”顺势一拉,与我双双跃起,待我反应过来,便施展轻功,随他奔走了不知多远,那些和尚早已不知踪影.
我长叹一口气道:”贤弟,都叫你不要跟来得.”白玉惊负手道:”大哥,你和那么多秃驴费了那么久话,要换了我早和他们打起来了.”他顿了顿,又道:”刚才我就在那边躲着,要是真打起来我也好及时出来帮你.”我叹了口气.白玉惊正色道:”大哥,你想想昨日刚得罪了他们,他们能这么轻易放你进去吗?不如从后山上去,见了方丈后再解释.”我笑道:”是极。”
我与白玉惊飞身跃上少林寺的围墙,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又跳落在屋脊之上.此时便可将周围院落了解个大致,我悄声说道:”贤弟,这少林寺内禅房如此之多,哪一间是方丈的?”白玉惊缓缓说道:”那些得道高僧必定住在最为安静,朴素的地方,大哥若是瞧着哪间房子最破,便是那间了.”我轻笑道:”方丈总不会住柴房吧?”白玉惊冲我挑了挑眉毛道:”有可能,大哥,这屋脊太窄了,我们上那边那座上去.”说罢一抬手,示意我过去,我暗中一提真气,双脚点着屋檐,纵身跃了上去.
我身行方落,只听见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房上这位施主,有事请房中商量,何必鬼鬼祟祟,有失施主身份。”此声之深厚,竟震的我双耳微微发麻,不禁暗道:”好深的内功.莫不是我被发现了?忽决一股强大的力道自背后袭来,我不禁一个翻身落到院中.
院中站着一为白皙老僧,约有七八十岁,精神矍铄,太阳穴处向外秃起,一看就是内家高手。我自是不赶造次,上前两步欠身把脘到:“晚辈谷月轩,丰家师无瑕子之命前来送信。不知前辈怎么称呼?”白髯老僧缓声道:“老衲法号大悲。谷施主请房中叙话。”话罢一转身,向里边一间禅房走去。(作者云:少林老和尚都这么一副急死人不赔命的架势,说话走路都这么慢悠悠的,杀之尚不能解恨,无奈各个功夫高的吓人,我忍!)
我回身冲那边屋脊上伏着的白玉京使个眼色,示意他暂且等我一等,然后尾随大悲禅师进到禅房中。
房中布置甚是简单。
大悲禅师端坐在案几一边,双目合拢,神态安然。
我屏息凝神,盘坐在大悲对面,默然等待禅师发话。
不知过了多久,大悲方缓缓道:“施主此次造访少林,原是为送信而来?”我颔首到:“是的。”从怀中取出书信,双手奉到案几上:“家师命晚辈前来拜会大愚方丈。”大悲道:“近来妖魔横行,少林上下倾力抗敌,施主在此只怕诸多不便。不知书信由老衲转交方丈,施主意下如何?”我欠身道:“如此便劳烦大师了”。起身正要离去,又听大悲道:“请施主与同来的一位施主早些下山,以免多生事端”。我暗暗一惊,心道:“原来这老和尚早已发现了我兄弟二人的行踪。咳,少林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当下一抱腕,出了门去。
白玉京竟已不在原处。我暗道:但愿贤弟不要被发现才好,忽觉耳边风声微动,犹如暗器挂风而来,我无暇多想,反手抓住,细一看;乃是一张字条:白玉京正在殿外。
我向下面一看,仍字条的人早已不见踪影,我不禁对自己的功夫信心大减,心道:下山才这么短时日,却遇上如此多的高手,看来我真是学艺不精了,字条上说贤弟在正殿,会吗?可若贤弟不在此处等我,那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莫非被发现了?
我的心不由得紧了紧,当下纵身跃上屋檐,朝最大的一间院落奔去。
正殿外。
十八个手持长棍的武僧将白玉京团团围住,正前方站着四个白眉白髯的老和尚,其中一个手持金环禅杖,另三个双手合十分站在他两侧,我脑海中迅速闪出俩个念头:那拿禅杖的就是方丈。白兄弟有难了。
再容不得多想,我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白玉京看到我,脸色变了变。
我上前两步把腕道:“晚辈谷月轩,奉家师无瑕子之命上少林送信给方丈,这位白兄弟是晚辈的朋友,得罪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那几个和尚未发话,就听白玉京哈哈笑道:“我和他认识不错,可不是一条道上的。我这次可是特地来看望你们这些老朋友的。谷月轩,你少来趟着浑水。”“贤兄,你……”。白玉京一摆手,又笑道:“看你们这架势,今天是不打算让我走了吧!”
其中一个白髯老僧缓声道:“不错,施主几月前大闹少林,有在无林各大派惹起事端,今日便要给个说法,否则......”我不由惊道:“否则怎样?”白髯老僧诧异地看我一眼,继续说道:“否则就请施主在少林多留数日,还各大派个公道。”白玉京听罢,摇头笑道:“不好不好,我又不想做和尚,留在这里做什?我还要讨老婆生儿子呢……”纵是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我听了他这番调侃也不禁暗笑。但是接着我就笑不出来了。
只听白髯老僧转身对身边两个和尚说道:“请两位师弟主持罗汉阵。”
这是,自后殿匆匆跑出一个青衣小和尚,手持一封书信,我一眼认出那是我托给大悲禅师之物。那小和尚将信叫给白髯老僧,并有低声说了些什么。
白髯老僧听罢,略一点头,向我这边扫了一眼,又对青衣和尚嘱咐道:“把剑取来。”青衣和尚颔首称是,然后匆匆离开。
不多时,青衣和尚手捧我的宝剑应了过来。我接过宝剑,只听白髯老僧缓缓说道:“今日本寺不便待客,请施主先行下山。“
我看看大愚方丈,又看看白玉京,不知如何是好。我心道:“方丈是我长辈与我师父有素交,我断然不能与少林公然为敌,白玉京是我兄弟,我不能看他有难袖手不管。照理此时我应离开,可放心不下白兄弟,这怎么办?
白玉京似是看穿我的心思,拔出剑悠然道:“老秃驴,你少罗嗦,开打吧!”走过我身边突然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大哥,不用帮忙我一个人可以应付。”我心中一动暗中决定一会若白玉京不敌便将他救走。
“阿弥佗佛,”其中一个黄袍僧人沉声道:“十八罗汉阵!”
那十八个武僧便踏开步子,绕着白玉京移动起来。细一看竟是内八卦加到九宫的阵势十七根长棍将每个方位紧紧封死,最可怕的还是游走于两阵之间的那一支棍!圈子渐渐缩小,阵势转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我不仅暗暗心惊因为至今为止我尚未看出生机在何处。眨眼间,辊阵已逼至白玉京身侧。内层八只长棍忽地齐生生向白玉京的脚裸刺去。白玉京就势跃起,躲过拦腰扫过来的棍风却不想外阵武僧翻身踏上内侧武僧的肩膀借冲力将长棍架在一处,朝白玉京的天灵盖劈去。
白玉京大惊之下,只得左脚借右脚之力凌空翻了个身,单膝着地。忽觉耳后劲风直逼“玉枕穴”,当下向后一仰,只见两支长棍几乎擦着面门自上扫过。白玉京一个“鲤鱼打挺”翻浆起身,反手一剑“腕底翻云”将身侧两个和尚逼退。趁机抽身跳出一仗开外。
棍阵立时恢复如初。
白玉京暗暗调息了一下不禁忖道:十八罗汉阵果然名不虚传,刚刚四个回合我没占到半点上风,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再这样下去我可是很危险呀!口中却仍自笑道:“嘿;你们就这么点本事吗?方才是让你们的,这才叫你们看看我的厉害!”白玉京剑横当胸,屏气凝神蓄势待发忽听耳边有一个蚊鸣般的声音响起:“两阵之间有一个武僧游走,他走至哪处,那处便是生门!”白玉京暗暗心惊:这是有人在暗中以“传音入密”助我。那人何以知道这阵的秘密?想到这,不禁往我这边溜了一眼。
再看那罗汉阵,果然有一处三人叠加。当下轻斥一声挥剑刺了过去。剑光闪处,令人惊怵,知情的都已看出--白玉京所使竟是失传已久的“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法”之中的一式“纷花飞絮”!
相传数十年前,有一名姓柳的剑客,以一套“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法”闻名于江湖,其剑法飘逸灵动,快如风疾如雨。并且犀利狠毒,后来这名剑客与魔教中人梁子从此便隐退江湖。据传言多年魔教之人找到这名剑客,屠杀了他的家人,并抢走了这套剑谱。
转念间。只见白玉京又使出一招“无心插柳”剑尖扫过一名武僧的脉门,长棍脱手飞出。然而阵势丝毫不乱,那武僧赤手守住阵地。这时那蚊鸣般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勿攻那赤手僧人,回手点你身后最近的两人‘肩井穴’白玉京依言跃起却没有回身,径自攻向那赤手僧人。口中大笑道:“你叫我打谁我偏不听,我虽武功不济,却也不曾沦落到受人摆布的地步……”话音未落,忽见两侧扫来数支长棍,那赤手僧人亦自袖中抽出一把短剑!
白玉京大惊之下凌空将宝剑抡起,勉强拨开长棍,可怎么也躲不开那把正冲自己“ 中穴”刺来的短剑!百玉京暗叹一声:糟了!却听“叮”的一声轻响,那短剑居然偏了方向,擦着自己的长衫滑了过去!
我见了亦是一身冷汗。心中已明白八九分:定是有人暗中相助,刚才是铜钱一类的暗器与短剑碰撞所发出的声音。神魂未定际。就见白玉京剑法稍乱,已有落败之像,这时,有一个蚊鸣般的声音饶在耳际:“你兄弟不肯听我的话,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七招之后他被阵势封死,你在外阵用剑截那个弯腰下去的和尚的后腰。”我点了点头也不知那人是否看到。
果不其然,七招之后白玉京被阵势逼的无法还手,这是只见一名武僧趁着两阵交错之势弯腰下去,意图偷袭。我立时拔剑冲上去。将内力灌注剑尖,一式“横打千钧”使那和尚向前跌去。
阵势立时大乱,那和尚冲出一个阵口。
我抖起两朵剑花,意将阵口扩大,白玉京亦会我意,长剑舞起再内呼应。“莫入阵中,在外阵给他们两面夹击。”我听从那蚊鸣之声的再次告戒。忽地收住战势,跳到阵外。
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施主何必在暗中作祟?请现身一见!”“我不能帮你了,你随机应变吧。”那蚊鸣之声急急在我耳边说。就听白玉京大笑道:“你这老和尚发了疯病么,和空气说话?我俩陪你的徒子徒孙玩呢,那有功夫躲起来?”我亦笑道:“不是饿晕了吧!”
但是接着我就笑不出了。只听那老和尚喝道:“拆阵,双九宫!”白玉京听罢面色一变。长剑疾风紧扫,急急喝道:“老和尚,你们要对付的是我,不关他的事!”又冲我喊道:“大哥!你快走,这阵厉害着呢!他们不会杀我,你找机会来救我便是!“我心想:兄弟,你骗我走,这次我可不能听你的。你被他们抓住纵然不死,武林中的那些明门正派焉能放过你?
我笑得轻松,道:“贤弟莫怕,这几个和尚奈何不了咱!”白玉京急道:“大哥……”一分神,被击中右肩“盆缺穴”,顿时“蹬蹬”后退几步,几欲跌倒。我见了,不知哪来的精力,逼退身畔武僧,一个细“胸巧翻云”跳到白玉京身侧,急声道:“贤弟,你无碍吧?”白玉京摇头,长剑换至左手,威力却是大减。
我全力应付周围武僧,回头再看白玉京,竟被两只长棍夹住左右手臂,前面空门大露,又见一武僧陡然将长棍点向白玉京!我大惊之下,不顾眼前的危险,折身冲向白玉京。
待我冲过去已来不及抽剑阻止,当下不经思索横身挡在白玉京身前,那长棍便狠狠地点中我的“丹田穴”。瞬时间,真气散尽,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接着两眼一黑,我向后栽了过去。
白玉京猛地挣脱束缚,冲过来扶住我,惶声唤道:“大哥,大哥!”我微微张开双眼,强笑道:“我没事。”此话一出,我就感觉自己全身无力,连说话都显得吃力。
白玉京一把抓过我的脉门,只觉我体内气血横冲,经脉大乱,我见他涔涔汗下,连脸色都变得苍白,便安慰道:“贤弟,不要担心,我……”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白玉京急道:“大哥,不要说话,”又转向殿前站着的四位老僧道:“各位请听我一言。如若各位高僧能救我大哥一命,我白玉京愿将顶上人头奉上,决不食言!”我听后大受感动,却也知道这件事不可儿戏,勉强抓着白玉京的手臂,道:“贤弟,不要……不要这样,以命抵命……失去了救人的意义,你……快走……少林以慈悲闻名,他们不会……让我死的。你快……走。”白玉京轻轻摇摇头,道:“我不放心,”他霍然起身,道:“你们绑了我吧,不过快救我大哥!”
那黄袍老僧低声道:“阿弥佗佛。”接着一挥手,示意十八武僧将白玉京拿下。
忽然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响彻大殿:“京儿,这样被擒,你觉得甘心吗?”众人遁声望去,只见一个灰发奇衫的老者站在大殿之上,白玉京脱口叫道:“师父!”
只听手持金杯禅仗的老僧缓缓道:“阿弥佗佛,施主一别往年,今日重游故地,想来无恙”。青衫人笑道:“大愚,十年中你也未有改变。”黄袍老僧道:“玄冥子,你做恶无数。今日还敢露面?”玄冥子叹道:“若不是我僧徒弟……”京儿。你太糊涂了。白玉京垂手不语,黄袍老僧冷声道:“你也得留下。”玄冥子挑了挑嘴角:“你们留得住我吗?凭这十八个娃娃?方才我教京儿也能破这阵势”。黄袍僧变色道:“刚才是你?”玄冥子不答话,只对白玉京道:“京儿,跟我离开这儿,”
白玉京没动。
黄袍老僧喝道:“少林岂容你这杀人魔王来去自如”十八罗汉阵!那十八个武僧将玄冥子围在中间,白玉京却丝毫不见惊惶,将我扶起轻声道:大哥你还称得住吗?咱们坐到那边去。“
不多时,玄冥子与十八武僧便战在一处。他的武功明显比我们二人高出许多。纵是那般厉害的罗汉阵,也对他无可奈何,我侧脸看看白玉京,他的表情很复杂,竟是失望与急切居多。
这时只听殿前两位白髯老僧低喧一声佛号,双双加入战阵之中,双方也仅打成平手,白玉京突然抄起宝剑,浪声道:“师父,我来了!”玄冥子扬起一掌,打在一名白髯老僧肩上,口中笑道:“京儿,这几个和尚不是你师父的对手。”却听白玉京在身畔冷冷笑道:“未见得吧。”玄冥子尚未反应过来,已被人点中麻穴,动弹不得,目光转处,下手的竟然是白玉京!
众人皆被白玉京的举动惊住了。玄冥子更是气的脸色发青 ,道:“叛徒,你,你。。。。”白玉京面无表情,缓缓道:“你知道我是谁么?”大愚方丈低喧一声佛号 ,陈声道:“施主莫非是五年前被魔教灭门的柳家的后人?”白玉京道:“不错,当年我与我师妹正巧不在家中,幸免一死。后来我与师妹走散 ,独自在外闯了两年,打听仇人的下落。”他看着玄冥子道:“再后来我就拜在仇人门下练他教给我的沾着先师的血的‘七七四十九式回风舞柳剑法’。涔涔汗下,惶声道:“你,原来你是。。。。”白玉京两眼望天,冷声道:“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可是没有机会。直到你派我来刺探少林虚实。”他苍凉的笑了笑,道:“几天前我发现你暗中跟着我,便心生一记若然我在少林落难,你定回来救我,我便可以借少林之力报仇,可是没想到。”他看了看我,道:“却连累大哥受伤。”
玄冥子长叹道:“罢了,自作孽不可活。人是我杀的,你要报仇就动手吧白玉京挥剑架在他项上,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肯下手。”
玄冥子凄然笑道:“京儿,原来你仍记得这三年来我对你的恩情,你根本不想杀我。”白玉京的手突然微微抖了起来。他低底的说道:“不,不是。你是我的仇人,这三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报仇。。。。”。“贤弟你且听大哥一言。”我迎上他的目光道:“你问问自己,杀了他你真的回开心么?你活在仇恨里,我相信柳先生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可是我这样做太对不起师父了。”我看了玄冥子一言道:“他是罪人,应该受到惩罚。贤弟你可想过杀了他,有朝一日他的亲人也会来报仇。这样下去那有尽头!何况他说的对,贤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已对他下不了手,有何必苦苦为难自己。”白玉京听罢半响不语。忽的将长剑掷在地上,长叹一声:“罢了。一切由方丈做主。”
大愚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能放下仇恨实是功德一件。老衲会将玄冥子废去武功,锁于少林之中,永世不得做恶。白玉京道:“如此甚好,不知方丈可否大发慈悲治我大哥之伤。”大愚方丈微微颔首。
于是我兄弟二人在少林逗留数日。待我伤愈之后告辞启程。
“大哥,仇我不能报了,竟觉得今后没有行进的目标。”
“贤弟,人活着有很多事情要做。为了报仇你荒废了那么多大好时光,如今还不好好补偿自己么?”
“恩,你我今后纵剑江湖,行侠仗义,再也不被仇恨所困!”
“ 说的好 !哈哈哈哈